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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刀糖战5/22】糖组作品·四时朝暮

四时朝暮

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春】

是日,立春。

春风和暖,百花被温柔的揉开,一个个抖擞着精神,真是好时节。

然而萧景琰却很烦恼,梅长苏的生辰快要到了,这该送什么礼物让年轻的帝王犯起了难。毕竟,现在不一样了啊。

是啊,不一样了。

想起这个不一样,萧景琰不自觉的露出浅笑。

 

那日,梅长苏冰续丹药尽本该绝无转圜,幸而静妃种出了合一草,快马接长苏回来救治时他几近弥留。用药之前蔺晨把一枚玉佩交给萧景琰,说是长苏留给他的。

他握着玉佩什么也没说,在城墙立了一夜。

治疗期间种种惊险按过不表,长苏总算是有了起色。只是,他却执意要走。

纵有万般不舍,最终也只能目送他的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三日后,庭生入殿请旨入军,考虑孩子年岁尚小,萧景琰并未同意。庭生长跪不起,他心有不忍,亲自搀扶。庭生心意已决,执意不起,一番拉扯之下,竟无意将那玉佩撞落在地。

只听一声脆响,那玉佩已然破碎。

那日阳光真好,细细柔柔的,似乎这光束也被风吹的摇晃起来,连带着那玉佩的碎片上也一寸寸的闪烁着。

他一瞬被攫了心神,站在碎片中间,看上去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摔在他的脚边,却还幽幽绽放着破碎的光。

恍惚间,他忽然觉得,也许,他的一生也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你怎么样都握不紧,留不住。他缓缓俯身,把玉佩捡起,忽然,眉头一皱。

这碎璧之间竟有一个隔层,他用力一扯,一方绢布露了出来。

绢布上,是一封信。

“吾爱景琰……”

 

这一日,萧庭生一生都难以忘记。他不知道那绢布上到底写了什么,只见君临天下的帝王又哭又笑,脚步踉跄的退了几步,而后竟喷出一口血来。他脑子还在发愣,身子却已然动了起来,一边叫喊着传太医一边连滚带爬的走到陛下身边,想要搀扶,却被陛下一把推开。然后,陛下竟踏过案桌,疾步冲出大殿。

内侍们都来不及反应,这陛下已然骑上快马,一人一身,出宫了!

 

凉州城郊。

马蹄声响起,护送的官兵和江左盟众齐齐跪下。

“叩见皇上!”

马上之人一脸风霜,头发有些微散,身上的袍子也有些皱,却丝毫不掩尊贵之气。

“他在哪里?”萧景琰下马,随手把马鞭一摔,连平身都没说便直接问。

他知道他根本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金陵,在皇宫,看那大好河山,对付朝廷奸佞,再不济,也应该在后宫,看美人娇媚,看歌舞升平,总之,总之,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让他的臣子看到他这副模样!

可天知道,天知道,他看到那封信时是多么惊喜,让他离开,等如他所说三五年之后再来相见?骗鬼的吧!可......他眸色一暗,提高音量。

“他在哪里?”

地下跪着的众人颤抖地让开一条路,他慢慢的走过去,终点是驿站的一间屋子。似乎是听到外头的动静,门吱嘎一声慢慢被打开,梅长苏见到来人有些错愕,正要行礼,却冷不防被萧景琰猛地一下子扑过来连退了几步抵在墙上。

 

“景琰?”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梅长苏连称呼都忘了改。

“梅长苏,梅长苏!”萧景琰低吼,“你怎么敢?”

“发生了什么?”

萧景琰掏出怀中绢布。

“你明明知道!你明知道你给我的东西我定会妥帖收藏,若不是无意打坏,我岂不是至死也不知你的心意。”

他眸中晶莹,却固执的望着那人,带着莫名的笃定和孤勇。就像一柄利刃,带着九死未悔的猎猎之气,似要将这天地也硬生生劈出一道裂缝来。

梅长苏身子一僵,他那时已是濒死之境,回想平生一时激荡。如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放任自己把那些难以言说的,有悖天地人伦的情感都一一述说。

“这并没有任何意义。”梅长苏低下头。

“没有意义?”萧景琰低声重复,无人相诉的等待、苦闷和内疚,几乎将他的四肢百骸都一并吞没。他眨眨眼睛,落下泪来,低沉的如同困兽濒死的呜咽,“我们已经浪费了十三年,人的一生不长的,能有多少个十三年?”

“不要走!”

他的心情汹涌又杂乱,也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这一刻的放纵仿佛等待了半生,又仿佛本该如此。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将积淀了太久的情绪在彼此身上释放。

那日,窗外一树桃花开的正艳,像极了彼此年少时清澈的目光,如春风穿过玉玦 ,又似宇宙洪荒,极致明光。

 

窗外的桃花冒出了小花苞,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

萧景琰慢慢走到窗口,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长苏在廊州可还好?

还有,这生辰,到底该准备什么呢?

他打听过了,母妃准备了丹药,亲手做的糕点还做了一件袍子,霓凰那边不肯透露,但据说也是稀罕物件,就连蒙挚也搜罗到了典籍孤本……

那么他自己呢?该送什么?

要能脱颖而出,要不落俗套,要能让长苏欢喜,不能以权势谋得……唉,左思右想,怎么都表达不了心意,愁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快到梅长苏的生辰了。

然而此时,钦州发生了严重的疫症,官员渎职严重,灾民未能得到妥善安置,还引发了局部动乱。天子亲至,整肃官风,同时倾国之力遍请名医,广开药堂,总算是安抚了人心。

萧景琰揉揉额头,忽然一顿,忙问边上内侍今夕几何。

得到答案之后,萧景琰毫无形象地拍了拍脑袋,交代了随行的列战英几句之后便换了行装匆匆一人轻骑赶赴廊州。

饶是昼夜不歇,到廊州时已近深夜。

他远远望着苏宅门口冷清清的模样,想来是宴会已经结束。

他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头丧气的下马,牵着马儿慢慢向苏宅走去。

来的这样迟,还没有准备礼物,长苏定会恼他吧?

 

有夜归的老人挑着糖葫芦靶子晃悠悠的走过,上头还有好些没卖完的糖葫芦,月光一照,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萧景琰灵机一动,忙叫住老人,然而摸了衣裳半天,发现没带银子,咬咬牙,把头冠拆了和老人换了这糖葫芦靶子。

不管怎么说,也好过空手,他尴尬一笑,整了整衣衫,推门进去。

 

只见长苏立在厅内门槛处细细把他看着。

他一笑,有些窘迫的把糖葫芦藏在身后。

月夜,星光,花香,一切本该是很美好的,却被他给搞砸了。

“你怎么赶得这样急,吃饭了吗?”梅长苏边说边示意黎纲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他们一起用餐,好像只是寻常人家早上出门晚上回家一样。

萧景琰喝了一口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掏出背囊里的一枝桃花,上头满满的小花苞,隐隐还有香气弥散。

“钦州的桃花开的早,我瞧着好看,摘来给你看看。”

梅长苏接过,闻了闻,眉梢一挑。

仿佛春风拂过,三千桃花,一瞬绽放,他在灼灼风华之中轻轻一笑。

“春天到了啊。”

萧景琰也跟着笑了,把糖葫芦递过去,“请你吃糖。”

梅长苏愉快的接下,又夹了块肉在他碗里,“请你吃肉。”

 

月光融融,清风淡淡。

花儿美饭菜香,年轻的帝王悄悄挪着坐到那人身旁,轻轻搭上那人总是比常人冷上一点的手,侧首望他。

“生辰快乐,宗主大人。”

 

【夏】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热,梅长苏眼馋的看着不远处大厅里造型精致的青铜器皿内冰块嘶嘶地吐着白气,院子里毒辣的日头照的一切都明晃晃的,连灰尘都懒洋洋地瘫在地上,倒是夏蝉跟喝醉了酒似的“知了知了”叫的越发起劲。

“宴大夫,苏某知道错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您就别再念叨了。”梅长苏双手合十,一脸讨好。

宴大夫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

梅长苏摸摸鼻子,其实也没什么啊,就是夜里贪凉,开着窗睡,好吧,好像还蹬了被子,然后就受凉了嘛。

宴大夫没好气的嘱咐切不可以为自己身子比以前好些了就不注意,到底是底子差云云的,梅长苏连连称是,并表示以后一定严遵医嘱,宴大夫这才作罢,摸摸胡子,袖子一甩出去煎药。

见宴大夫似乎有点消气,在门口瞅了半天的黎纲甄平捂着嘴笑了。

“宗主,解解暑气,也甜甜嘴。”黎纲端来一小盘西瓜。

梅长苏拿出一片咬了一口,清新香甜,汁水四溅,真是好瓜。

见自家宗主一边裹着被子啃瓜,一边时不时咳嗽几声,黎纲忍不住小声嘟囔。

“陛下又去陇州巡查,治理水患,哪有做陛下做成这样的,什么都亲力亲为跑在最前面,我们宗主都生病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黎纲还在说着,梅长苏却陷入了沉思。

景琰曾对他说,“五年,长苏,你等我五年。”

后来又听闻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把淮王世子收于膝下。

他不自觉地搓了搓衣角,景琰,你要做什么?

这皇权尊贵,高高在上,挥洒天下,指点江山,你真的……

莫非你真的……

 

也许是心里才想到那人,隔日甄平送来一个木匣子,说是陛下着人送来的,梅长苏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甄平见梅长苏怪怪的,以为是昨日黎纲那番说辞让宗主心里不爽,连忙解释,“我们的人来消息了,陛下在陇州遇刺,伤了胳膊。陛下这几日隐藏的很好,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

梅长苏神色一变,甄平忙道,“现在已无大碍,宗主不妨先看看陛下送来的到底是什么吧。”

 

这是个很简单的木匣子,只刷了一层清漆,边缘处刻着一朵质朴的梅花。

梅长苏轻轻抚摸着触手滑润的木质,细细看着上头天然的纹路。

里头会是什么呢?

礼物?那水牛也会置办礼物?

他想起生辰那日那人傻愣愣的模样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从来说到送礼人情之类就皱眉的人如今在巡查水患,胳膊又受了伤,居然还有闲心给他置办礼物?

会是什么呢?

奇珍异宝想来他是不会送,难不成是什么灵丹妙药?又或者,是另一种口味的糖葫芦?

 

梅长苏并不急着打开,他用手托着下巴,没头没脑的想了一圈那人可能会送的东西,时不时自己偷笑,笑得身子都一颤一颤的。

一炷香之后,梅长苏觉着再也想不出什么了,把木匣子平放,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打开。

里头是满满当当的信。

原来是信,倒像是那水牛会送的东西。

 

他随意抽出一个,信封鼓鼓囊囊的,晃荡一下还簌簌作响。

不外乎就是注意身体之类的吧,梅长苏撇了撇嘴,这话他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了。

然而想归这么想,嘴角眉梢却忍不住飞扬起来,细细看了看信封上“长苏亲启”和落款处“景琰”二字,半晌,才慢慢开始拆封口。他从尾部开始拆,拆的很仔细,生怕毁坏了信封。

 

“长苏,今日在陇州我意外见到一片奇石林,背靠大海,巨石堆垒。我在那儿站了站,听到海浪的声音竟也觉得心中快意。后来我想,也挺巧,你少年时不是在金陵就是在山坳子里,后来江左也是江南之地,不如我们以后要去游历时就先去看看海吧。我在靠近海边的山崖处捡了一块石头,它常年被海水浸润,你听听看,他是不是有海水的声音?”

梅长苏抖了抖信封,里面掉落一块小小的石头,圆圆润润的,还有白色的花纹,如同海浪。他握了握石头,然后轻轻靠近耳边,想象着奇石林中萧景琰听着海浪,仰首向东。周围是山石嶙峋,整座海面被夕阳洒满道道金光,绵长的海风吹来,黑袍子高高鼓起,他立着不动,山水落入眉间,如诗如画。

他清浅一笑,放下小石头,这信封他是随意抽取,想来这时候水患已无大碍了。

 

手指一拂,又抽出一封。

“长苏,明日我便要出发去陇州了,上次你说的兵马制的改革方法果然有用,兵将们士气大振,此番也将助我修堤筑坝。朝中风气已大变,我想用不了多久,定能整肃理智,扫除沉疴。我此去除了巡查水防,还要去会会安阳王。不过你不必担心,相信我,我自会处理妥当。早晚天凉,你记得不要贪凉,好生将养着。御花园有颗桐木长的很好,我命高湛着人做了个盒子,也许有段时间不能去见你,我把路上的见闻说与你听,可好?”

这封应该是出发之前写的。

果然又是注意身体,梅长苏撇了撇嘴却收不住笑意,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

 

又抽出一封,字迹有些潦草。

“长苏,你别皱眉,我这字丑是丑了些,可是练了好久呢。这里有江左盟的人,想来也瞒不了你。你且安心,我没事,不过我可听说你又病了啊。你要好好听大夫的话,有任何情况都不许瞒我,也不许偷偷喝酒。你且忍上一忍,等身子将养好了,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对了,今日我巡查的时候发现荷花开的很好看,可惜不能整枝摘,我采了朵最漂亮的花瓣。我想好了,等到了莲子成熟的时候,我就给你去捞一大盆莲子,让吉婶给你熬汤喝。”

练了好久?是伤了胳膊不方便写字吗?梅长苏轻轻抚摸着信纸,荷花瓣已经发黄,不过信纸上还透着丝丝清香。

也不知那人的伤现在如何了,倒还惦记着捞莲子,真是出息了。

 

原想再看几封的,想了想,又还是把信都细细收好。一下子看完总觉得很奢侈,这种绵长的温暖,不如还是偶尔抽出,寻思着他会写了什么,他当时在哪里,在想着什么。

这样如同寻宝一般,岂不更加有趣。

这样想着,他起身走到桌案前,铺开纸笔。

写了几回,把纸团团揉起,后终于写道。

“景琰,嗯,信已经收到了。那朵梅花是你刻得吗,梅花有那么丑吗?我挺好的,左右没什么大事。昨日吃的西瓜很甜,我着人带去,你也尝尝看。”

 

晚上睡觉时,梅长苏遥望了望窗外的星星,后转头望了望妥帖放在桌案上的小木匣子。

叹了口气,把窗户关好,躺在床上安静的把被子裹裹好。

快要睡着时,他迷迷糊糊的想。

啊,果然还是,想他了啊。

 

【秋】

秋风凉爽,天子南巡,气势浩浩荡荡,然而这天子却悄悄改道来了廊州。

眼下,高高在上的天子正瞪着梅长苏。

“大夫说了,不能吃蜜饯,会冲了药性的。”

梅长苏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萧景琰一双鹿眼又瞪圆了几分,似乎还想再说两句,然而最终却是叹了口气,在怀里掏了半天,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个蜜饯罐子递了过去。

还不忘恶狠狠的说:“最后一次了啊!下不为例。”

梅长苏捻了颗蜜饯放在嘴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端的是一本正经。

哼,最后一次你还随身带着,早就准备好了还装!

萧景琰看他一副得逞的小狐狸模样微微一笑,这么多年多少苦痛吃过来眉头也没见皱一下,如今倒是会耍赖撒娇了。

不过,他心里倒是很欢喜,这是长苏的温柔,独独对他的温柔,他很清楚。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很想问一句。

长苏,你苦不苦?痛不痛?

那人剔透心思,也许就早就看透,总是不着痕迹的耍个赖要颗糖,让人心里酸酸涨涨的,

他低头看他皱着眉把药一饮而尽。

若不懂你,我萧景琰又如何挣得来、配得上你的青眼眷顾?你始终是那个完整而纯粹的你,值得我全心爱恋与珍惜,陪伴你的生命,才终于有了意义。

 

院子里有棵枫树,午后秋风一扫煞是好看。

萧景琰一时兴起,随手挽了个剑花,飞身出去开始练剑。

枫叶殷红,剑起,枫叶簌簌而落。

一套剑法练完,萧景琰微微喘着气,回头却看到梅长苏在躺椅上歪着头阖着眼睛。

萧景琰一刹忘了呼吸,静静看着阳光从他头顶的枝蔓之间洒落下来,微风一吹,院中草木柔软的舒展开来。

枫叶簌簌落,阳光如流动的光线。

萧景琰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他慢慢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又一步。

他想起林殊笑起来很夸张,嘴角恨不得咧到眼角,那是属于少年的明媚。

他想起初入金陵,那人束发披裘,轻轻浅浅一句:我想选你!

他想起那年他的恶意揣测,那场大雪……许多,许多许多。

他一步步走到躺椅前,伸出手,颤抖的伸到那人面前。

他不知道他在害怕着什么?

 

有枫叶落在梅长苏的脸上,他皱了皱眉,哼哼了一声。

萧景琰连忙收手,忽然觉着心口胀的厉害,想来是方才屏息太久。他猛力仰起头,又急又快,然而依旧有温热的液体无声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梅长苏揉揉眼睛。

“没什么,练剑有点累了。”萧景琰抹了抹脸,低头一笑。

梅长苏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了位置,用手拍了拍,示意景琰躺下。

 

躺椅躺了两个人正正好。

如此闲适的午后,晒晒太阳真舒服啊。梅长苏阖着眼微微笑,似乎还没睡够,却不知萧景琰正细细把他看着。

过了会,梅长苏喃喃低语。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很多年以后,你都长了满脸皱纹了,我的胡子有这么长……”梅长苏虚空做了个手势,“我跟静姨一起给你做红烧肉,然后啊,我们围在一起吃饭。你给我夹了块蛋,跟我说,老头子啊,红烧肉太油腻啦,我们老了不健康,明儿还是做清蒸鱼吧。”

 

枫叶漫天飞扬,萧景琰也慢慢阖上眼睛。

“好,我等着那一天,等着清蒸鱼。”

 

【冬】

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大雪如飘絮般落下,翻飞在院墙内外,不过小半日,廊州已成白茫茫的一片。

梅长苏笑着看飞流兴奋地堆着雪人,忍不住起了童心,哈了一口气,看雾气瞬间成形又瞬间消散。瞟了眼宴大夫似乎不在,又伸手接了一捧雪。仔细去看的话,这雪一颗颗分明的很,还带着毛茸茸的触角,在手里瞬间化成水,有些凉,有些安静。

咳哼,远处传来宴大夫示警似的咳嗽声,梅长苏耸了耸肩,毫无志气的进屋去了。

 

萧景琰是夜深才到的,一身的风雪。在火炉前烤暖后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却见梅长苏正准备下榻。

“你怎么没睡?”

“你怎么来了?”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末了,又相视一笑。

 

梅长苏正要开口,萧景琰却快走了两步过来抱住他,“我知道的,不会耽搁正事。我去青城,连夜赶路,能多出两个时辰,我过来看看你,一会就走。”

梅长苏挑眉,“要是我睡了呢?”

“那我就看看你睡呗!”说到睡觉,萧景琰扳正怀中人,“对了,你怎么还不睡?”

梅长苏颇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饿了。”

“啊?”

“啊什么啊,都这么晚了,难道再去叫吉婶做啊?我就是想随便弄点什么吃吃。”

 

二人来到厨房一阵捣鼓,最终决定还是做汤圆吧。

还有月余就要过年,汤圆代表团圆,也算讨个吉祥。

萧景琰自告奋勇开始和面,梅长苏在一旁拿着勺子添水。

“太少了,我面都揉不开啊!”

“哎哎哎,多了多了……多多”

“再加点粉。”

“……”

“景琰,我在想,和面是不是应该加温水啊?”

“啊?是吗?”萧景琰摸摸鼻子,心里也不确定,“好像是诶。”

他们低头看看稀烂的看不成形的东西,果断摔掉,开始加温水。

“加水。”

“加粉。”

“对了,就是这样,我可以的!嘿嘿,你看,我搓出圆形了……额,怎么一放就瘫了?”

……

萧景琰,梅长苏。

一个帝王,一个宗主。

如今满头满脸都是白粉,整个厨房被弄的乱七八糟。

“汤圆真是这世间最难做的东西。”梅长苏如是说。

萧景琰连连点头。

最终,这汤圆还是没吃上。

两个花猫一样的人最后翻了翻厨房,把中午的菜胡乱的热了下,一起捧着碗蹲在灶台处吃了起来。

 

两个时辰很快到了,萧景琰该走了。

梅长苏帮他把狐裘系好,“万念珍重。”

萧景琰点点头,又抱了他一下,将要出门时,忽然转身。

“长苏,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如今的每一天,我都好欢喜。”

梅长苏一愣,随即笑答,“我也是。”

毕生所求,皆已如愿。

 

隔日,梅长苏吩咐大家收拾行囊。

“宗主要去哪儿?”黎纲错愕。

“金陵。”

“这种天气出门吗?”黎纲看了看窗外的大雪。

梅长苏轻轻一笑,目光似乎落得很远。

“天气再差,也要回家过年啊!”

 

黎纲甄平了然,开始热热闹闹的收拾,远处隐约传来吉婶的声音,“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是谁,用面粉在搓团子,也不收拾干净,应该用糯米粉的嘛,把我上好的面粉都糟蹋了。”

梅长苏咳嗽了两声。

 

金陵,除夕。

宫宴结束,萧景琰和梅长苏与静太后一番叙话之后慢慢走到了宫城南面的角楼之上。

于开阔处,远眺金陵,灯光星点,人声沸闹,远方天际,有烟花璀璨。 

“长苏,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萧景琰静静握住他的手。

“我想和你一起死。”梅长苏轻叹。

萧景琰一惊,不明白怎么忽然又想到死了,难道身体……

梅长苏看他样子笑了笑,复又继续看那一场盛世烟火。

“在……五六十年之后吧。”

 

【尾声】

多年后,又是一个大雪的冬天。

这日是大年初五,家家户户都还在庆贺新年的氛围里。

这不,镇上最大的茶馆挤得满满当当,说书人正在说着故事。

今日说的是百年前的一段野史,讲的是一个皇帝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故事。

“切~”听客磕着瓜子发出嘘声表示不信。

说书人怒了,一拍桌案。

“你们懂什么?这哪里就一定是假的了?抛开这故事不说,就说咱们那位先帝,说是突发急病宾天,指不定这会儿正在哪儿跟美人逍遥江湖呢?”

听客们轰堂大笑,帝王之家,用情再深,能深的过这社稷天下?

“笑什么笑什么!”说书人眼见场面要失去控制,自诩读过几本诗书,有些恼了,“没听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吗?你们羡慕那皇权尊贵,我倒觉得走遍万里河山,游戏万丈红尘更为快意!”

 

“说的好!”

在一众倒彩中,忽听得一声清朗的声音,说书人循声望去。只见靠窗的一桌坐着两个人,皆是眉目如画,如同谪仙。

说书人一时愣住了,那出声之人遥向他敬了杯酒。

“王权,皇位,固然是好。可是如果这就意味着兄弟倾轧,亲人隔阂,与心中所重失之交臂,这一身龙袍,孤寡宝座,又如何值得?”

说完,他又敬了桌上青衣男子一杯酒。

 

窗外,大雪纷飞,将山间小镇勾勒成水墨剪影,风声呜呜,如泣如诉,两名男子似有所感,望那风景悠悠,相视一笑。

 

不羡慕春秋与冬夏,不眷恋皇权与尊贵,不畏惧严寒和离别,因为,你就在我身边。

 

-Fin-

)————————————————(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月如钩

从那时金陵飘雪到如今雾漫山冈,所爱所思所感所念之人,是天涯还是咫尺?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故人,我的新友

新春刀糖战2.0今日开台!

二十二天的时光,产出群陪你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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