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产出靖苏了吗

靖苏产出群活动专用lo |群号:168702195 欢迎太太们入群一起玩耍,申请时请备注昵称和技能点 么么哒

【新春刀糖战3.0】十一作品 · 国家宝藏

糖组作品 · 国家宝藏

“下面,有请南京博物院第一位国宝守护人。”

“大家好,我守护的文物是,南北朝玉制饰品一对。”

“它们分别是龙凤玉佩,与梅花玉巾扣。”

“单从图片上看,它们未必精致,未必价值连城,但我愿与你分享的,是它背后的一段故事。”

“请允许我,开启它们的一段前世传奇。”

※※※

『初,帝封靖王。贞平二十五年,出镇北境,元佑四年,平江州乱,是岁入朝。

帝少博学多通,好筹略,有文武才干,时流名辈咸推许焉。仁而爱士,常与贤者并游,尤近者江左梅长苏也。

——《梁书·武帝纪》』

『梅长苏,江左廊州人。父石楠,为江左名士,尝与琅琊蔺氏、金陵林燮、金陵言阙等游,时人奇之。

及长,入京交结门第。见高祖,大惊异,曰:“宰制天下,必在此人。”遂为之用。

——《梁书·林殊梅长苏列传》』

萧景琰走进院中时,梅长苏正靠在长榻上闭目养神。

深冬难得光景撒下,勾勒出一圈半梦半醒间轮廓。于是萧景琰放轻了脚步,可惜那人睡眠实在浅淡,未及数步,已睁眼回身,忙起身要拜。

“殿下怎么来了?”

萧景琰将人按回榻上:“不必起身。”

每至入冬梅长苏看着便恹恹的,闻言只得遂意,将身上狐裘拢了拢,问道:“殿下此来,是有什么事要寻苏某么?”

萧景琰道:“没什么,我是来寻飞流的。”

“殿下。”梅长苏正色道,“飞流是练武之人,吃太多可对他没什么好处。”

萧景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母妃没有教我送食盒来……宫里送的点心,先生也不必全让飞流一人吃了。”

“我素来食量不佳,”梅长苏轻笑道,“何必同个孩子争。”

黎刚搬来杌子,搁在一边。萧景琰便在长榻一旁坐定,斟酌一刻道:“近日常在府上看见飞流,许是年关将近,先生府上没什么人陪他了。”

梅长苏微有歉色:“飞流一向喜欢四处乱窜的,若是在殿下府上惹出什么麻烦,苏某先请殿下见谅。”

“麻烦倒也不是,”萧景琰道,“只是府上有些事,想请飞流帮忙。”
“我房里丢了一枚巾扣,不知飞流有没有在何处瞧见?”

“巾扣?”梅长苏想了想,忽然自袖中张开手,“殿下说的,可是这个?”

一枚五瓣儿梅花样的玉巾扣,正躺在手心。

萧景琰一见,像是微微舒了口气的样子,道:“怎么在先生这里?”

“那日飞流拿了来只和我说‘礼物’,我便当是他从哪里寻来送我的了。”梅长苏笑道,“不想竟是殿下府中的东西……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本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萧景琰道,“只是鸿毳沉舟,若是府上人伸手,便算不得一件小事了。”

梅长苏轻轻笑起来,收回手随意把玩那枚巾扣:“我本以为殿下府上没这些金银玉饰的……飞流拿来,便未多想。”

“好玉当配名士。”萧景琰缓缓道,“府上多武夫,担当不起。”

梅长苏手微微顿了一下,将巾扣递与萧景琰:“既是殿下府中的东西,本当还与殿下。”

“不必了。”萧景琰忙道,“我本也用不上,先生若是喜欢,便放在先生这里好了。”

梅长苏摇摇头,笑着轻叹一声:“玉质高洁,苏某附庸风雅,偶一为之;若是殿下重遇,便担待不起了。”

“士之一字,本不在言谈口舌之间。”萧景琰一字一句道,“先生不必在我这里妄自菲薄。”

梅长苏一怔,缓缓收拢五指,轻声道:“愿不负殿下所托。”

『元佑六年,渝太子自率大众寇梅岭。』

『帝居东宫,甚忧,欲自驾御秦州。群臣进劝,未行。——《梁书·武帝本纪》』

『长苏自请命,授监军,出御北境。——《梁书·林殊梅长苏列传》』

『军罢,挚率北境军还,监军长苏未归,不知所终。——《梁书·蒙挚聂锋卫峥列传》』

“你果真要走?”

“是。”

“好。”萧景琰道,“我不拦你。”

“你当知我为何不拦你。”

萧梁四境的地图正立在身后,周边插满了告急的文书,烈烈似燊火燎原。

东南天下,摇摇欲颓。

我全你一段朗朗如玉国士功名,以天下相托付,半生相许约。

“你不能负我。”

梅长苏笑起来。一直拢在袖中的手忽然伸出,是一只精巧的木头盒子。

“带着不方便,先放你这。”
随后,又似不经意道:“那枚巾扣我留着用了。”

萧景琰看那木盒子许久,便从他手中去接:“好,我替你收着。”

梅长苏却忽的收手:“这若是还你,你可再不曾送过我什么了。”

萧景琰怔了一下,也笑起来。

“等你回来,我送你一个别的。”

梅长苏一挑眉:“我记下了。”

“禀陛下,北境阵亡名单送到。”

萧景琰抬首,将手中玉佩收入袖中:“呈上来。”

左右战战兢兢奉上,萧景琰匆匆接过,自后往前一页页翻去,直至最后一页,忽然一顿。

“为什么还有一页?”

“不是已经到镇军将军了么?”

“蒙卿昨日才上疏报捷,为什么还有一页?”

左右瑟瑟不敢言,半晌只道:“殿下……”

萧景琰摇头:“他说过他回来的。”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终于一步步走进东宫的太子缓缓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凤回顾,龙盘桓,云纹飘散,翠质支离。

“我还有一份礼不曾给他。”

他再抬头,却只见一束天光破晓下晦蒙沌涩的河山。

高楼寒透,寂寥长空。

——若是欠他一份东西在心里,自然就安了。

——他会等我的。

——可惜……我怕是不能再遂约了。

『嗟乎!』

『春草及暮,秋风罢寒。天地为愁,草木凄悲。』

『伤复伤兮旅雁鸣,哀复哀兮故人诀。目触事而破碎,心随感而断绝。无一息而缓念,与四时而长切。恸终天而无由,号毕世而靡恃。』

『呜呼哀哉!故人久别矣,乞望归。』

『——《祭国士文》』

※※※

“感谢嘉宾带来的表演。”

嘉宾褪去一身黼黻冠冕,重新站在舞台中央。

“虽然文物很简单,但背后的故事确实是精彩。”

“是的。”

“其实大家也有看到,在这个时代中,我们仅挑出了短短几句话来演绎。然而,仅仅是这几句话之间的故事,也有许多人锲而不舍的努力。”

“所以,我想请出这件文物的发掘者们上台,来向我们讲述这枚玉佩和巾扣的今生故事。”

一时灯光骤息,满场寂静。有慢而清朗的声音,自幕后缓缓传来。

“臣长苏言。”

“臣蒙上命,悬旆出关。识谢戎麾,徒违绛阙。”

幕门打开,年轻的考古学教授从台后缓缓走出。风姿清雅,眉眼含笑,温润如玉。

“伏愿遴选代人,使必得良才,足以奉宣王献,遵成志业,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微臣临途,无复遗恨。置笔振腕,不知所言。[1]”

“大家好。”

“我是来自南京大学的考古系教授。”

“九安山六朝皇陵三号墓的发掘者之一。”

“考古系的教授居然颜值这么高,”主持人笑道,“南大的考古系今年一定是报考的大热门。”

年轻的教授笑起来:“考古是一门与过去对话的学问,姑娘们还是多看将来的好,考古系的老教授们还是比较多的。”

全场一阵笑声。主持人又问:“教授是如何与六朝墓葬结缘的呢?”

教授沉默一刻,笑道:“或许便是好奇罢。”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个发现九安山三号墓的人,只不过上学时听老师讲这座墓奇怪得很,所以毕业就接手了进一步发掘工作而已。”

“九安山三号墓属于南朝中后期墓葬,从规模上看,大体应为皇家墓葬,并且与南梁其余几座皇陵相隔非常近,据推测应为南梁皇陵。”

“但是这个结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质疑,原因就是其中随葬品也很稀少,多数已腐烂,难以复原。唯一保存完好的随葬品,仅有这件随身携带的龙凤玉佩。”

“因此在三号墓发现之后数年内,始终没有确实证据判断此墓葬的主人。”

“后来我带学生们去其他地区考察,最终在秦州古战场遗址中,发现了类似朝代的玉制品,即此件梅花巾扣。”

“这么小的东西。”主持人诧异,“教授居然能注意到?”

“缘分吧。”教授笑了笑,“我当时找到它,也是考察时偶然在地下发掘到的,之后就觉得很眼熟,后来找专业的玉工检验,发现这枚巾扣和玉佩所用雕刻手法,很可能为一人所出。”

“没有人知道为何北境的将军中会有人佩戴这样的东西。巾扣确实是常见的日常用品,但玉在魏晋南北朝,一向是文人雅士的爱物,况且在做工造型上,实在与三号墓中太过相似。可以说,它的主人绝不会是边境的某位将军,更像是金陵的某位名士。”

主持人道,“教授对这枚巾扣的主人有研究成果了么?”
“经翻阅大量史料,我们初步断定,这枚梅花巾扣的主人,只有可能为《梁书》中记载的唯一一位白衣监军。”

“梅长苏。”

“梅长苏,生活于梁孝武帝时期,以一介布衣之身辅佐孝武帝登基,时人号为‘白衣司马’。后据传为抵御外敌,病逝于北境,即如今秦州古战场所在地。”

“同时也由此确定,九安山六朝三号墓的主人,应当为南梁真正意义上最后一位国君,梁孝武帝。”

“梁朝末年,边境烽火四起,至孝武帝登基,几乎是摇摇欲颓之像。梅公感孝武帝知遇之恩,秦州一战,可谓为梁朝存续二十载,堪称国士。后孝武帝登基,厉行革新,振衰起颓,全盛时甚至与北朝隔淮河而治,亦足以称明君。”教授微微一顿,轻叹道,“只是南朝孱弱百年,终不抵北朝之势。孝武驾崩,梁朝立即急盛转衰,朝中重臣当权,内讧不断,后人不思进取,退缩东南,直至北朝铁骑南下,一统九州……虽秉治世之才,而无治世之运,纵然二人竭尽全力,也只得此结局……此君臣之遇,亦足叹惋。”

“南北朝时期天下大势,向来是南方积弱,北方图强。南北朝尤其到梁孝武帝时期,南朝几乎已经很难对北朝构成实质性威胁了。”主持人道,“教授觉得,在这样的境遇下……这么做值得吗?”

“人生而在世,也不是时时皆得顺境。”嘉宾忽道,“来之前教授曾推荐我一读《梁书》,觉得这枚巾扣很衬这个人物。玉纯粹,梅高洁,这正是中国历史中国士的样子。成败在天,毁誉由人,纵然不被眷顾,亦当尽力而为。”

教授闻言,垂首淡淡一笑,缓缓道:“古人有言,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然何以知命而制命,只在人一念之间。瞬时而动,应天而行,固然是一种智慧;然而玉石之德,正在于其至润至刚,明权变,更通经事;晓时宜,更识本心。”

“我自大学报考考古专业至今,已经在各处墓葬间穿梭十数年了。”教授轻声道,“我敬佩随遇而安的智慧,可这十数年里上百座古墓之间,唯一使我感动的,更是这些不懂随遇而安,不懂随机应变的故事。他们就像这一座座古墓一样,无论沧海桑田,仍旧秉持自己的初心不移。与这些人相遇,你才能明白什么是峥峥傲骨,才能明白什么是千年遗魂。”

教授笑起来:“试想,如果没有他们,没有从魏晋到南北朝这些人孜孜以求地、固执地不惜以命承续这样不懂权衡不知变通的故事,我们的民族,难道还能传承千年么?”

教授抬起眼,眸中熠熠似朝霞生辉:“我愿守护的,并非只这方寸间一枚杂色玉佩,而是这千百年来,国士如玉,润而不折的风骨和精神。”

“其实真正的国家宝藏,未必在明金乱杂,细宝交陈之间。”嘉宾缓缓道,“匠工精巧,未必值得留存;中华千年,那些一以贯之的灵魂,才是真正应当守护传承的国之珍宝。”

“我愿守护国宝,南梁龙凤玉佩、玉制巾扣。”

“我们知道,梁朝孝武帝作为南北朝史上试图力挽狂澜的最后一位贤君,其唯一留下的文学作品《祭国士文》也是经典之作。”

“我们方才也欣赏了教授的朗诵,能否有请教授,再为我们朗诵这篇《祭国士文》?”

“谢谢主持人。”

『嗟乎!故人久别矣。
想缘情生,情缘想起,物类相感,因其然也。昔时昔景,故人故事,追彼行游,犹在心目。念过隙之倏忽,悲逝川之不停。践霜露而凄怆,怀燧谷而涕零。
思因情生,情因思起。导情源以流澍,引思心而无已。值何罗之作难,乃舍之以投瑟。超王臣之称首,冠诚勇而无匹。士行己之多方,见石他之有权。身虽死而名扬,乃忠孝而两全。
春草及暮,秋风罢寒。天地为愁,草木凄悲。仰太极以长怀,乃告哀於昊苍。冀皇天之有感,何报施之茫茫,晓百碎於魏阙,夜万断於中肠。心与心而相续,思与思而未央。
伤复伤兮旅雁鸣,哀复哀兮故人诀。目触事而破碎,心随感而断绝。无一息而缓念,与四时而长切。恸终天而无由,号毕世而靡恃。[2]』

“呜呼哀哉!”

“故人久别矣,乞望归。”

“……嘉宾,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想起些旧人罢了。”

——————
节目结束后。

“教授。”

年轻的教授停下脚步,像岁月不经意间转身的一撇:“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么?”

嘉宾顿住脚,一时不知从何开口:“……教授没什么话留给我么?”

教授笑起来,一字一句道:“先生,如今是2018年。”

“谢谢推荐。”

言罢,他消失在演播厅外漫天的夜色中。

一如这千年的时间。

[1]节选自@潇湘水冷《遗表》
[2]节选自萧衍《孝思赋》
[3]两件文物现藏于南京博物院,玉佩确是六朝遗物,但是巾扣来自元朝,此处有借用。
(其实作者也不知道巾扣是干什么用的)

评论(33)

热度(37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