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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刀糖战4.0】初六作品·连枝冢

初六刀组·连枝冢

 

01.风停

那夜乱雪叩营门断金戈铁马声

埋君千秋肝胆筑我相思城

城头洒落功名纸城外青山长横

坐对坟上荒草把酒话平生

满一杯倏忽又是一年春

“元佑六年,冬月辛丑,北燕、大渝、东海、夜秦四国联合攻大梁,破衮州、合州、旭州、汉州,侵临海诸州。丁亥,太子令聂锋率军七万,迎战北燕,遣蒙挚为帅,客卿苏哲为监军,率十万大军北上抗击大渝。月余,破大渝铁骑六万余,灭北燕拓跋府兵三万,收北方诸州,渝、燕大震。”

——《梁书卷三》

 

萧景琰在梅岭脚下勒住缰绳,下马徒步而行。

这条路他其实一直在走。自从十四年前的那一场大火之后,每隔几年,他都会亲自来走一走这条路,来看一看这里的故人。一路走向高处,寒风刺骨,死气沉沉的冬似乎永远没有迎来生机的一天,冷得他情愿就地长眠。但他却从来没想过妥协,一路独行,也未曾压弯他的脊梁。

但今天不同。风还是在吹,凄寒入骨,他却不怕了。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1]

山峦高处,那人负手而立,目光平和安详,面色沉静地凝视着那片北方的大地,那尚还不属于大梁的国土。

听到声响时,那人回过身来,一如多年前的白衣银甲,容貌大变之下是那人一贯持有的如铁的眼神,足以教天下英豪俯首。

 

萧景琰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样的梅长苏,并不似那铁甲银枪纵马飞扬的少年将军,也不似两年来眸色深沉算计人心的阴诡谋士,却又都有些像。

萧景琰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既是骄傲又是怜惜。他在这人的生命中缺席十几年,并不得幸见证这人长大,一直想,如若,如若没有当年的那场大火,长大后的林殊,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是这般风采卓然,令人倾倒?

可他现在见到了,这个人,虽然变了容貌,变了性情,可骨子里的坚持和热血,却没有变过,甚至更加摄人心魄,令他心折。

 

那人上前迎了几步,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中的两坛好酒,开了其中一坛,肃然祭酒,一饮而尽,他喝得有些急,呛咳出来不少。

萧景琰却并没有阻止,而是打开另一坛,依礼敬酒,却未饮尽。这些年这个人血气尽失,仅靠着一点血性撑到了现在,这是赤焰军的血性,轮不到他来阻止什么。

 

“景琰,这些年,你一直是一个人来此,是不是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林殊能陪你来祭一奠埋骨于此的赤焰冤魂?”梅长苏扔了酒坛问道。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儿,露出笑意:“索性,我也终于是等到了。”

 

长风刮过,竟有些迷了眼了。

“景琰,不必难过。”梅长苏回头看着他,目光柔软下来,有些眷念,却未曾动摇,“如今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这一战更是让林殊重回了战场,我已知足。”

萧景琰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当日城楼一别,这人有心隐瞒,该说的话似乎已经说尽,这一面是他任性而来,他本不该来。

 

梅长苏却席地坐下:“能再见你一面,我很开心。有些话,当日不便说,如今我还是想问问你。如果……如果当初知道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去了,景琰,你可会放我走?”

这个问题萧景琰自己也想了很久,一直没有答案,知道方才见到他,才觉得茅塞顿开,并无需太多顾虑。

“会。”

“就算我留下你,总有一日,你依然还是魂归于此的,我什么时候能留得住你?”

“何况,你本就是赤焰人,是一定要回来这里,与当年葬身于此的将士们同生共死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是你一生的愿望,我又凭什么委屈你呢。”

说着终于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疼,疼得他几乎受不住了,“可是小殊……长苏,我舍不得。”

 

两年,两年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他还没能真正意识到什么,就结束了。

从前总以为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想。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只有这么一点点时间,他一定会努力,让这个人轻松一点,离开的时候不会那么记挂,那么两难了。

 

这个答案梅长苏似乎很满意,他伸出手摇了摇萧景琰垂下的手臂,拉他一起坐下,声音如同叹息:“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个人,这个人啊,原是他最不愿意隐瞒,最不想欺骗的人,是他私心最舍不下的人,可是一路走来,却是被他隐瞒最深,痛苦最深的人,他又何尝舍得?

他总是说,过往情谊皆是负累,但,那又怎样呢?景琰同样懂得同袍之谊,何尝会真正阻止他?如若真的隐瞒到最后,日后他若是得知真相,又该如何痛苦自责,不得释怀?

 

“可是啊,景琰,人不能太贪心。”

“我此生三幸,皆是毕生之幸。”

“其一,生于林府,长于赤焰,半生随性而活,尽尝同袍之义,护卫河山,从未轻弃。”

“其二,一身残躯,机关算尽十四年,终是得以翻案,为祁王林府正名,还我赤焰一身清白。”

“其三……有知己如你,如同一人,知我至此,死生不负。”

“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有我这般造化?林殊此生至此,已然足矣。”

 

萧景琰心下激荡难言,久久不能语,只静静看着梅长苏不动,目中尽是流光溢彩。

他兀自闷笑一声,握紧他的手:“是啊,先生心怀天下,胸中浩荡三千里,区区萧景琰又何以阻拦?”

 

梅长苏也看着他。

已经没有时间了,最后这一点点时间,都是偷来的。

看着这样的萧景琰,他也忍不住想,将来景琰治下,将为是何等的江山如画?

 

萧景琰却笑盈盈拉他站起来,睨着北方大地:“梅岭一役,折损了大梁的半壁长城,你可愿重建赤焰?”说着那人单膝跪下行了个军礼,神色认真诚恳,“大梁萧景琰,少帅可愿收入麾下?”

梅长苏怔住,却未言语,只肃然跪下,握了握萧景琰的手臂,行军礼交拜,然后相携而起

“景琰,”那人声音哑了些,眼中似有水光,“你看,这像不像夫妻交拜?”

 

话一出口,两人均是愣住,萧景琰更是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拥住他。

人入怀中,一把病骨头,让他不敢用力,却又不敢松手。只握住那人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怎么会只有这两年呢?

这些年,他将自己炼成了一块铁板,冷热不侵,活得又辛苦又难过,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助他,予他一片真心,全他之志,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孤立无援。一路走来,他满心忌惮,唯恐在心间染了污秽,让他无颜见泉下之人,这人却将他好好护着,不顾他的冷嘲热讽,陪他走到了今天。

他的一生或许会很长很长,可这个人却只能陪他走到这里了。

 

风一直没有停过,凌冽袭人,催得他几乎要掉下泪来。

“既是夫妻交拜,怎么没有合卺酒?”萧景琰拿起方才未喝尽的酒,把剩余的酒也喝下一大半,再递给他,看着那人一饮而尽。

他就只想怎么看着,只恨不得将他的样子死死刻在骨子里,化成灰也忘不了。

 

“景琰,”那人终是开了口,“回去吧。”

“我生于斯,死于此,至此,哪儿也不去了。”

“可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回去吧。”

“这些年,一直是你眼睁睁看着我走,这次,换我看着你离开吧。”

“不必回头,不必相送,我想,我们总会再见的。”

“景琰,后会有期。”

 

萧景琰一句也没有反驳,依他的话,后退一步。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2]

疾步向来时的路走去,一步两步,隔着黄泉,跨着奈何桥,再也见不到了。

风还在吹。

最终,他也没有回头。

 

“长苏,后会有期。”

 

02.风起

浩浩征途三千里碧血铺就几程

跋涉魂梦两端相逢莫相问

身前昂然英雄志身后万丈红尘

史家苍凉笔调何以论平生

此一杯不敬国殇敬故人

“太清十一年,八月庚辰,顾氏叛东海,率钦州水师七万奔大梁,帝喜,以顾群功勋卓越,拜为偏将军。己亥,钦州东进泗水。十月,侵占济阳、安岳、岑阳诸镇,灭东海水军。翌年春,二月,攻占沧州。三月,梁东境主帅聂真率水师十万众,连营十里,虔都不战而降。”

“承圣八年,夜秦瘟疫,长林军飞山营奉命封住夜秦到大梁的通道,夜秦亡。”

“绍泰十年,八月,徐述率军二十万众,进攻大渝恪州。恪州城广墙坚,欲引大渝出城相较,未果。玄叶据城而守,城外尽其攻击之术,大渝咸据之。冬月,长林王平北方诸州,倾三十万之众,围攻恪州盈郡,十日,城破,郡守自焚。翌年,收复恪州,雪数十年之耻。”[3]

   ——《梁史卷四》

 

绍泰十一年,冬。

昨日接到长林军报,长林王已距京三百里,今日应是可抵达金陵,而礼部在月前就开始着手相关礼迎细节。

只这一日长林王的队伍都没有抵达,大梁皇帝陛下难得有些坐不住,天色将暗吩咐人到城门口传旨明日入宫述职,然后却直接轻车简从出了宫。

 

这长林王府就是原本的靖王府,为君数十载他也未忘记这里,萧庭生少年时他就时不时过来,对这里比这间主人还要熟悉。

顺手打发了庭生家俩小子去城门口迎接父王回京,他自己便拿着一叠奏折轻车熟路来到书房。

书房内那一把长弓他并没有带到皇宫,只嘱咐庭生代为保管。虽是好弓,这些年来却没人拉开,放久了,竟也有了些沉静的味道。

 

打开房内的机关,走进密道,似打开了尘封的过往。

梅长苏那个人,一早就将这里封死,他却偏不如意,一定要保留点什么,便冒险留下了这条秘道。

只是,事关他的安危,梅长苏一向心思缜密,知道他定会心有不甘,竟将苏宅四周的宅院也都买了下来,交给蒙挚,也就是交给萧景琰,多年来,禁军和巡防营亲信都散布在这将这一片打理得如铁桶一般。

 

几十年了,屋内器具犹自整洁,仿佛主人只要回来,也不用打扫,开门便能安心住下。

他每年,不多,但总会有那么几次,从潜邸来到这里。点燃火盆静静地批折子,遇到疑难,总会更愿意在这里的书房内踱步冥想。许多国策,一如同那两年的翻云覆雨,皆是在此间决断的。

其实来这里,他心里常常也是难过的,却会觉得莫名安心。曾经有一个人,待他那般体贴周到,不计得失,生死不弃,誓要达成两人的多年夙愿。那些记忆,密密麻麻地落在回忆里,足够他回味半生。他也不敢忘,再怎么疼,也想一直一直记着这个人,到死都不会忘。

 

那两年过得匆匆忙忙,梅长苏留下了许多,却好像没有真正留下多少属于他这个人的东西。

可是萧景琰知道,他记得,他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记下这个谋士说某句话的神情,盈满室内的茶香,写在简上的蝇头小字,甚至是那人想到什么主意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亮,那人袖上领便的绣纹。

梅长苏书房前廊下,在他离开那年就种下了一颗梅树,是从原先靖王府移植过来的,这些年已经得繁密,每年冬日,幽幽的香气会盈满这间屋子,一如原主人一般亲切温柔。

 

身后已经传来嬉闹吵嚷的声响,应是长林王听说陛下亲临便直接回府参拜了。

 

有风吹来,满室盈香。

却还是不够。

 

白头君主默了默,放下手中的折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酒壶来。自母亲薨逝,他常常被太医告诫不得多饮,他也并不是好酒之人,只是听太医们说多了,也难免疑惑,少有沾酒,更别提偷偷藏着酒出宫了。

他也并非惜命之人,只是觉得,他与那人早有约定,若去的早了,有人躲着不见,那该如何是好?

萧景琰信步走到廊下,这一小壶,他自己喝了一口,并不浓烈的酒液留下余香,剩下大半,被悉数倒在了庭前泥土中。

 

03.风候

千重太平阙遥对万家灯

久无狼烟事谁记征战人

辞去还约归来酒共赏春深

挽弓跃马正是风华鼎盛

 

回宫的马车内是由萧庭生陪着的。

他年纪已长,早就不被允许策马,这几年身体也是时好时坏,这感觉很是新奇,他征战半生,筋骨强健,少有生病的时候,如今才算是理解了那人那么多年的辛苦。只是除了母亲,他对医者总有些顾忌,太医诊治时总会有些不耐烦,常常让太子和庭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反正身体好不好,他自己说了也不算。

 

十里秦淮笙歌市  酒帘高曳红摇翠。油壁小轻车,间雕鞍金辔。[4]

这万家灯火,是百姓的,却不是他萧景琰的。

 

扶着庭生的手下车时,宫门口的明亮的红色晃得萧景琰有些失神。

“可有心事?”即便是人到暮年,一贯要强的萧景琰平日行走也不愿让人扶着,是以庭生只敢落后两步提着灯小心着,听到父皇骤然开口,一惊之下有些无奈。

“……儿臣,想请父皇为平章赐婚。”

萧景琰似有所悟,看了他一眼:“平章和平旌如今都大了,你可有世子的人选?”

压根儿也没想瞒着父亲的庭生顿了顿:“父皇可有定夺?”

“朕以为平章甚好。”

“什么?”庭生吃了一惊,落后几步赶紧追上,“儿臣以为……”

“以为什么?”

已经步入中年的庭生看着眼前这从来都挺拔如松的身影:“父皇一贯偏爱平旌,就连太子殿下也都更喜欢这孩子,儿臣本以为父皇会更属意平旌。”

 

萧景琰也难得停下脚步,目光久久不动,最终停在庭生身上,认真审视着兄长的孩子。

“你先生当年,也是更愿意你逍遥江湖的,是朕想要留下你。”

“父皇……”

“朕总以为,把你们留在身边,就能护好你,可是你这些年,还是过得这般辛苦。”

庭生仓皇跪下:“儿臣不敢!”

“起来,装什么糊涂!”萧景琰叱了一声,却也渐渐柔和的眼神,抚了抚这侄儿的肩膀,“我也常常想,当年若是让先生带你隐身江湖,会不会更好。”

“可是,父皇……”

 

“但是你和平旌……你们还是不一样的。”已经到北瞻楼,年过六旬的皇帝看着铺洒了一身金光的楼阁,轻轻叹道,“平章虽还年轻,却是难得的心思缜密,倒是有几分……那个人的样子……平旌一贯飞扬跳脱,甚是胡闹,这庙堂太小,留不住他,就让他逍遥江湖吧。”言罢接过庭生手中的灯笼,径直上楼。

 

萧庭生落后半步,郑重叩首:“儿臣,领旨。”

 

04.风来

纵观山河卷提灯无故人

刀光随风谢铁甲蒙厚尘

只待了却百年身再共浮沉

天地为帐一抔黄土衾枕

这灯火亮得有些炽人了,熄了好。

每年的这个时节,他都更愿意待在这北瞻楼。

为了照顾皇帝的喜好,内务府特地将这儿布置得妥帖舒适,一进室内便只觉温暖如春。

登上最后一层,这里四面通风,应是这楼中最冷得地方。

这里冷,却是让他最舒心的地方,似乎只有这里,是离梅岭最近的地方。

 

梅岭。

他此生再无机会去梅岭了。

 

这宫墙之内纷纷扰扰,风起不止,这里的风是温柔和暖,即便最冷的时候,也没有那入骨的寒凉。

似乎没有一阵风,是从梅岭刮过来的。

可是啊,总得试试么。

 

他每年这些时日,都会来这儿坐坐,吹一吹这里的风。

却从来不是熟悉的滋味。

这皇帝当得……

 

这么多年,故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似乎金陵是个吃人的猛兽,大家都不愿意回来。

可惜了,他这一生都困在这座满是伤心的城。

 

这几年他常常梦到很多故人,可是,却似乎老是见不到最想见的那一个,这让他有些着急。

 

这是梅长苏离开的第三十一年。

那家伙,连入梦都不肯吗?

 

有风吹来,似乎带着梅香。

和苏宅的那棵梅树有些相像,可是苏宅也好,这北瞻楼也好,吹过的风,似乎都不是梅岭。

 

如此也好。

山川朗月,天地浩大,只那一处有那样的风景。

若有一日,真有那样的风吹过,那便是你来见我了。[6]

 

[1]出自清· 姚鼐《登泰山记》

[2] Littlesen的《无题》

[3]地名全是胡扯。有私设,因为lo主实在是没法想象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如何“飞扬跳脱”,将小辈的出生时间整体提前了四五年。并且,因为第二部很多不合理的设定,实在无力打补丁,干脆……直接从根源下手,一早灭了东海国。

[4] 元代诗人梁寅。《书夜乐怀金陵》

[5]改自抗日名将郭汝瑰的遗书:“他日抗战胜利,你作为抗日名将,乘舰过吴淞口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

[6]BGM《连枝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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