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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刀糖战4.0】初七作品·浮生晨

初七糖组·浮生晨

高湛候在寝殿外边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动静;二月初六,每年这个日子,景琰都比日头还起得晚些。

高湛已经是个老人了,面对萧景琰的时候,私心里其实是父辈的情愫多于君臣,比如景琰批折子批到深夜而不假意进言保重龙体之类滚瓜烂熟的废话,只是进而复退,像蹑足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年轻的皇帝腰后静静多出一个软靠,不刻意挨着他武将出身笔挺的腰杆,松松留段缝隙,偶尔休憩一下放松往后仰时,沉默温柔地托住江山的重量。

比如每年的今天早上,高湛只会安静立在门外,对昨夜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不言不催,眼看早朝的时辰要到了也绝不着急。

 

萧景琰总是先醒的那个。一双湿润的鹿眼甫一张开,瞬间就盈满清明的神采,睡意从不徒留。人醒了,四肢还纹丝不动,懒懒沉在床上醒盹。

说到底不过因为一握帝王骨教身边人温凉煨着,火候酥软绮靡,管什么上朝,他萧景琰只想裹着天光上床,一刻地老天荒。

萧景琰这么怔了一会儿,微微偏过头,一阵细小的窸窣声从枕面上擦下来,正滚落到那人睡颜旁边。

梅长苏睡着之后总会往下缩一点,明明睡前是齐枕并蒂一派君圣臣贤温婉有仪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后,梅长苏会神出鬼没到萧景琰肩头,身子还端端正正侧卧在自己被子筒中央,只有额头微微颔低,维持着不可见的微妙距离把头埋在萧景琰颈窝里。萧景琰怕他晨起遭服侍的下人惊扰,一直让他靠里睡-于是在这样一个早晨,萧景琰自作自受地一个侧脸一眼就撞进那头青丝瀑发,困在他自己的影子里漫床漫枕溢得不知所措;眼睫搅碎了晨熹细细洒下来,成功搅得萧景琰心澜骤起。

梅长苏向来睡得沉,是一种不正常也不安稳的昏沉,呼吸全不可闻,帐子里一片死寂;眉峰紧蹙的时候又叫也叫不醒。一点儿也不像小殊小时候,萧景琰这么想着,林少帅出了名的鼾声上达天听,一人安睡阖府失眠,萧景琰和他同榻而卧,头骨和共鸣同节奏磕震床板,忍无可忍的时候,萧景琰就反手一个翻身撑起来,另一只手迅速而精准地捏住林少帅阔厚硬实的鼻子-憋醒的林大少帅无限逼近一捅就爆的临界点,奈何睡意浓酽也懒得跟炸毛的萧景琰计较,只狠狠剜了萧景琰一眼,一掌掴掉七皇子的玉爪,背过身眼皮又粘死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一折腾,林殊的鼾声总能消停上几天-至于过了这几天,他回林府接着去给谁夜半高歌,那疼的也不是他萧景琰的脑袋了。

不像。萧景琰顺着过去的神识伸出两根手指就要往上抓,一个激灵刹住了手。梅长苏的鼻翼薄而近乎透光,翕动的幅度不可察觉,偏偏鼻梁线条峻直如一支穿云箭,这种安安静静的脆弱和锋芒碰撞交锋,没由来地教他心口一麻。萧景琰的食指微微颤抖,硬生生屈回了指尖,弯成一个拙劣的弧,在梅长苏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触手冰凉疏离,如同抛过光的琉璃器,清冷得不真实。萧景琰觉得心尖被这点凉狠狠烙了一把,疼得酸软尖锐,大手愈发轻柔地覆过去往上提了提梅长苏的被子,把颈后塞得严严实实的挡住床栏的寒气,又搓热了手心,移过去放在梅长苏身后的枕面上-梅长苏一年四季仿佛个玉人,体寒身冷,连睡过的枕面都焐不热。萧景琰怕他翻身被枕头凉了脸,睡不实,这些个动作早都成了下意识。不因年长,羁绊太深罢了。想到这儿,他捎了点苦味地抿了一下嘴角-这头水牛多年以来最得意之处就是鲁直得没脑子,何曾这么心思琐碎地照顾过人来着;哎,从前要么一块铁板要么痛哭大笑,几时这么意味幽微地笑过来着。“瞧瞧,高兴了吧,全是你害的。”一不留神,萧景琰没搂住这点心思,漏得喑哑低沉,带着整夜没开过口的懒怠,尾音有点九曲十八弯的委屈意思。萧景琰到底还是萧景琰,母亲跟前撒娇那一套在最亲近的人跟前从来收不住。

萧景琰偏腿下床,很小心地没带起一点风;尽管如此,还是又回头望了一眼:榻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动静。萧景琰只穿着里衣就下了地,头一件事是去照料炭盆。梅长苏遭多年火寒毒折磨,只靠一点底子吊着,别人只知他畏冷怕寒,静妃却告诉过儿子,小殊绝不能被火盆直接烘围,体弱的人去冷要循序渐进,出外回房不能过热,温度要一点一点升起来,更要当心火气不能冲撞了人,不然其害更甚寒气。萧景琰谨记母亲的教导,每日晨起都去查看盆里的炭;他交代过高湛,要温温烧一夜也不曾熄的,早上起来的时辰炭不许正燃到最旺,苏先生还要出门。而起床时候的炭盆是他亲自照看:试试余温,炭盆挪开枕边不冲得人头昏,过烫的挪远些,暖身子要均匀。毕竟正当壮年火力旺盛,靖王府又多年不设火盆,萧景琰做完这些往往就罩了一身薄汗;他又退远一步,不想教身上的汗气扑了熟睡的人。

梅花是他嘱咐高湛入了冬每日都折来的,从前是下人插好瓶摆在案头几日一换,自北境之后,萧景琰连这件工夫都接过来亲自上手。他一个武人,实不懂花道如何如何,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又不能真的去请母亲来教,只好有样学样,梅枝长短有致不打架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梅瓶的位置,案头太远,床头容易打翻;萧景琰为此专门设了一张小几,朴雅温厚不失精巧,衬白瓶红梅或不拘什么颜色都好看,专放在梅长苏晨起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不如宫人弄得精巧,到底是个心意”,嘴笨如牛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解释这一通周章,憋得耳颈通红也就憋出这么一句不上不下的憨话来,母亲没笑,自己倒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晨起的事务都做毕,时辰也很紧了。每年只有这一天萧景琰会赖一会儿床,但到底不会耽误早朝。高湛听见里头的动静渐近了些,拢拢袖子把背恭得更深了一点。终究只能先是皇帝后是景琰,有时候高湛会想,可能只有对他来说,坐上这个不胜孤寒的位置算是件不顺心甚至不公平的事情。而作为自己,站在玉阶之下众臣之上的这个唯一位置,能做的只有把人间的暖色一点一点渡上来,让金陛金线不那么刺眼,扎得景琰心寒罢?

里头又静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高湛微微抬眼,目光从门缝里探进去,不偏不倚正好是床榻的位置,他看见萧景琰朝服严正,神色却是与袍服甚至硬朗的轮廓极端不符的温柔-

紧接着,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子无数个清晨那样,萧景琰俯下身,伸出手,紧紧环住了面前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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